第十一章两尾狐
大弦嘈嘈，小弦切切。一曲弹毕，台上的蕴香娘子在袅袅乐声后隐入珠帘，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。
安静良久，才有第一声叫好响起，接着又传来侍者的声音。
“甲字十一号间，赠花十朵。”
低低的嘲笑声喧闹。这可是冠绝琼州的花魁，一花一金，区区十金怎配得到蕴香娘子的垂怜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巴佬。
台上的侍者只是含笑，待到从楼梯噔噔跑下来的小僮附在他耳边，他才继续掐着嗓唱道，
“乙字七号间，赠花一百朵。”
“梅字天号间，赠花三千朵。”侍者终于满意道，“今夜，蕴香娘子点了梅字间客人。”
三千金！即使是琼州城首富也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来，这是哪里来的散财童子？
楼下的大厅里，此起彼伏的惊呼和窃窃私语交错在一起。
可舟月觉得很生气，她甚至忘记了这蕴香娘子是狐妖的事实。
她又愣愣张着唇，半晌才开口道，“不行，我们不能不管，况且我们本来就要去见她。”
“算了，我真拿你没办法。”朔风又悄悄凑到她的耳边，明快地笑了一声，“我们不如……？”
这雅间里除了在榻边守着的小厮，并无他人。年轻男子用牡丹绣扇遮住面容，倒在软榻上，呼吸均匀，仿佛小憩。
木架上露出少年少女圆溜溜的眼睛，他们仔细观察着年轻男子。
少女的眼睛一亮，领悟到少年的意思。她双手结印，给两人施上匿形之术。
她向朔风抬抬眼。
朔风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，他们跟在梅字间客人后面，自然也能见到这位深居简出的蕴香娘子。
终于，那年轻男子似乎被脸上滑落的绣扇惊醒，揉揉眼睛。他穿着锦绣彩衣，佩玉冠宝带，很是珠光宝气、金光闪闪。
不听不听，乌龟念经。
“我没钱。”朔风摊开手，甚至打定主意要在春烟楼好好吃上一场。
这春烟楼不愧是琼州最奢华的烟花之地，雅间里的小食点心比之八仙酒楼也不遑多让。
虽然匿形术可以藏匿身形和声音，但舟月还是颇有做贼心虚之感，硬是拉着朔风猫在博物架后。
眼看少年不仅没有出手的意思，甚至还伸伸懒腰吃起了桌上的点心。舟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，从窗边跑了回来，站在朔风跟前反驳道，“你之前明明说过你有很多钱。”
他们悄悄翻出竹字间的窗户，沿着走廊，潜进了梅字间。
“养你需要我花很多钱嘛。”朔风的语气很不在乎，他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小碟里的精致点心，如数家珍道，“你新鞋子上的东珠，我们吃最好的酒席，住最好的客栈……”
这怎么能算是花魁娘子自己挑选贵宾，分明是将她算作物件，赤摞裸摆在台上拍卖。
朔风给自己斟满一杯果子酿，放下酒盅长长叹息，装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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